2025年07月10日 星期四
荷漪园(扇面) 最近中的最远处 东风无力百花残 回到“小时候” “懿园”·“华业公寓”·“庙弄”·“愚园新邨” 小莲
第13版:夜光杯 2025-07-09

东风无力百花残

乔林生

我和张东风相识于1983年秋。那时我在解放军报社驻空军记者站帮助工作,他在新华社驻空军记者站帮助工作。美其名曰帮助工作,实际就是跟着老师下部队采访,学习写新闻稿。

我跟着站长刘从礼,他跟站长蔡善武,两位站长都是军界大名鼎鼎的记者。两家记者站的办公地点都设在空军机关办公大楼四层的最东头,斜对门。单身青年,二十啷当岁,都住办公室。我睡一张正儿八经的单人床,有铺有盖。东风支一张铁网折叠床,白天立起,晚上拉开。我俩都从兰空那边过来,都是陕西人,都在空政干部食堂吃饭,早不见晚见,自然而然熟悉起来。我正式调到记者站不久,离开空军大院,调整到军报社要闻快讯处当编辑。东风回十六航校工作一段时间后,任命为空军政治部宣传部宣传处宣传干事。再次聚首北京,因为工作关系,我们平时打交道比较多。空军大院离军报社八九公里路,东风骑着个自行车过来送稿时,经常会到我办公室站一会儿,说几句话。如果是我负责的宣传内容,我俩会沟通协商稿件编发或如何修改等问题。东风性情耿直,虽是师级干部子弟,但为人处世并不张扬,我很愿意和他交往,我俩逐渐成为互相信任可以直抒胸臆的好哥们。

我和东风上世纪80年代末脚前脚后结婚。东风在感情上的专一,也让我肃然起敬。他调来北京前,刚刚认识了兰州西北师范大学教授的女儿王采婷,但尚未明确恋爱关系。东风家庭条件好,长得帅,又有重点大学学历,空军大院给他介绍对象的大有人在。面对种种诱惑,面对两地分居等种种困难,他坚持选择了王采婷,一直到孩子好几岁才办理了家属随军手续。东风从空军转业后,被选为当时一位中央领导办公室的文字秘书,这期间不方便打扰,我们偶尔会通一两次电话,有极少的一两次见面。

谁能料到,今年我与东风的见面,竟然是在一个让人伤感落泪的场合。罹患阿尔茨海默病、多年不见的张东风茫然地看着我。我心里涌起说不出的难过和辛酸。“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东风,我的好兄弟,期盼你能等到战胜疾病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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