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祖国的爱在心底汇成歌

伍章《咏中华》

◆朱 光

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有机会踏遍祖国大好山河，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的穿越到过去——但是，国庆节当晚在凯迪拉克·上海音乐厅上演、由上海民乐团带来的《国乐咏中华》原创音乐会，却能载着听众穿越到古代，还能前往神州各地，发掘祖国山河、各民族音乐乃至文化的神奇与魅力。

音乐会的曲目编排颇具匠心。“首章《大春秋》”再现了盛于春秋的编钟等礼器的形制及其乐音。相当一部分中国古代的乐器，最初都是礼器，编钟、磬、鼓等均是其中代表。因而舞台景深处，就铺排出这些国家礼器，彰显出泱泱大国礼乐盛典的恢宏气度。

“贰章《醉山水》”的“主角”是古筝与笛箫，是最为典型的汉民族乐器代表。短笛清脆欢快，长箫深沉呜咽。“醉意”则体现在古筝弦乐的余音与长箫气口的余韵之中……古代文人书画里的山和水，正是祖国大好河山的“图典”。

与《醉山水》的汉族音律不同，“叁章《纳百川》”则拓展了常人对少数民族音乐的感性认知。相比于蒙古族的马头琴，藏族的“藏胡”知晓度略低。这个大小看似京胡，但是声音接近二胡的乐器，也有悠久历史——网上还查不到。最令人动情的堪属彝族的四弦琴，竟然比西班牙吉他还擅长演奏出《爱的罗曼史》那般的浪漫乃至“嗲”与“娇”，尤其是在头戴银饰、身穿彝族衣裙的女演奏员身段婀娜地演绎之际，音符也变得婀娜起来。而来自新疆的冬不拉、萨塔尔等乐器，则带来河西走廊区域的民族风情。相当一部分我们以为的“中国传统民族乐器”其实来自丝绸之路，例如唢呐、琵琶、扬琴以及各类胡琴……所谓“地大物博”“多元文化”如果用音乐舞蹈来表现的话，这一章最恰当而鲜明。

“肆章《天行健》”则汇聚了当前中国民乐最主要的几件乐器——竹笛、二胡、琵琶三组双重协奏。字幕里出现《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展现出中华民族刚毅坚卓、生生不息的精神力量。可贵的是，每一首双重奏，都会有一种“对话感”，乐器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可以彼此诉说乃至“对唱”……情感激荡。

“伍章《咏中华》”的格局比“首章《大春秋》”明显更具有新时代的气息。先前上场的各少数民族演奏员再度登台“纳百川”，汇入中华民族母亲河。他们以民乐合奏形成一股声浪的聚合、情感的整体，表达出对中华文明的敬意，抒发对祖国母亲的挚爱。

本以为在全场奏响最高音、最强音之际会收场，岂料人人都能哼唱的旋律，又如河流一般在音乐厅流淌开来——《我爱你，中国》难得地以器乐尤其是民族器乐的版本响了起来。歌词，出现在舞台两侧的屏幕上，观众忍不住哼唱起来：“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大家碍于音乐会礼仪隐忍得紧，不约而同的轻轻哼唱反而比高亢的歌声更为打动人心……

没有人，会轻易离开《国乐咏中华》的现场。每一次，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