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道与“上大”、中华艺大之缘

朱良玉

1922年10月上海大学正式诞生，校址设在闸北青云路。名义上是国共两党共同领导，实际上是我党直接创办的干部学校。

它由一所私立学校接管改组而成，为了对学校的发展有利，当时推选于右任为校长，委派邓中夏前去任总务长（又称教育长）。陈望道于1923年秋收到一张署名“知名”的纸条：“上大请你组织，你要什么同志请开出来，请你负责”，陈望道一看字迹就知道是陈独秀书写，当时陈独秀任中共执行委员会委员长，虽然陈望道因对他恃才傲物、家长式的处事方式有意见而离开了，但对党的委派任务欣然接受。陈望道到上大后除了担任中文系主任，还开设了修辞学、文学概论等课程。瞿秋白担任系主任的社会学系，教员大都是中共上海地下组织的领导成员、理论家，美术科主任是洪野，英文系主任是何世祯，另外还聘请了一批社会名流如刘大白、邵力子、叶楚伧、田汉、沈雁冰、俞平伯、周建人等来校任教。

因为学生猛增至近六百人，学校地址迁到西摩路（如今陕西北路），当年上海大学的教学内容、方法和学校的管理体制都别具一格，学校民主气氛浓厚，学术研究活动活跃。上大的校领导鼓励学生走向社会，奔赴革命，在反帝反封建斗争和各项社会改革活动中，上大的师生都是走在时代最前列的。西摩路是“五卅”运动的策源地，上大师生几乎都参加了这震惊中外的反帝爱国斗争，而且在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中，组织了行动委员会与工人一起并肩战斗。

在邓中夏根据党的指示去了广东组织工人运动，恽代英也于1925年底离开上大后，陈望道接任了教务长和代理校务主任的职务。他肩负重任，在党的领导下继续投入斗争。由于反动派的迫害，上大几经迁移，1927年春天于江湾西镇筹建新校舍，可是新校舍刚刚落成不久，蒋介石背信弃义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学生上了不到两个月课，学校就被查封了。陈望道受党的委派在上大工作了四年，为党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干部，如阳翰笙、丁玲等。

后来，田汉等创办了一所艺术院校“上海艺术大学”，但仅办了一年余就被法租界巡捕房查封。地下党为了发展左翼文艺事业，更好培养进步艺术人才，决定筹建另外一所艺术学校——中华艺术大学。中华艺术大学原来的经办人因能力有限，无法维持治理该校，所以学校办得不景气，打算放弃该校。中共地下党组织获悉后决定派人前去接管，决定选派一位在文化学术界颇具声望的民主人士来主持学校工作，经过反复考虑决定聘请陈望道来担任该校校长。

地下党组织决定由冯雪峰、夏衍出面与陈望道联系，冯雪峰是陈望道的同乡，又是在浙江一师求学时陈望道的学生，而夏衍是杭州甲种工业学校学生，也是“一师风潮”活跃分子，与一师学生施存统合编《浙江新潮》杂志，“一师风潮”的导火线文章《非孝》就刊登在《浙江新潮》上。他俩早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就从陈望道老师那里接受了进步思想影响，当二人代表组织委以老师重任时，陈望道欣然答应，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他们师生兼战友之间非常默契。

中华艺术大学正式成立于1929年，这所学校设在闸北窦乐安路233号（今多伦路201弄），在这所学校内，设有中国文学和西洋画二科，夏衍自己任教务长兼任中国文学科主任，负责中华艺大日常行政事务；西洋画主任为许幸之。当时在中华艺大任教的教师大部分都是左翼作家和画家，如在中国文学科任教的彭康、朱镜我、冯乃超、李铁声等，在西洋画科任教的沈西苓、王一榴等，还有一些是上海艺大被查封后，转到中华艺大工作、学习的师生。中国公学和复旦大学的学生也纷纷赶来旁听。

在陈望道任中华艺大校长期间，学校的政治气氛异常活跃，师生们经常去工厂、社会中发动各种活动，进行社会改革。在大革命失败后，要在统治区举行聚会非常困难和危险，中华艺大是当时能够举行半公开活动的极少数学校之一。

学校一度成为进步活动聚会的场所，成为20世纪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左翼文艺运动中心。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大会在这里召开，无疑是陈望道积极配合和支持的。陈望道就职中华艺大期间，鲁迅也给予热情支持，1930年2月到3月之间，曾三次应陈望道邀请前往中华艺大作演讲。大革命失败后受党内左倾盲动主义路线的影响，一些人不顾白色恐怖的严重存在，提出冒险主义的错误主张并且随之行动，组织暴动、示威游行，中华艺大师生也经常参加，1930年5月29日终于逃脱不了被国民党反动派查封的命运。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也是最好的老师。学习历史，是我们把事业继续推向前进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