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妃蓉
良渚遗址的发现实证了中华文明五千年的历史。参观良渚博物院的时候,那些陶制的器物不仅具有很强的实用性,还体现了先民已经萌芽的审美意识,但除了这些,更让人震撼的是那些已经炭化的植物种子,它们比人类更早地诞生于地球,用它们的浓荫为人类遮蔽风雨,用它们的果实为人类提供生存的必须。地球上有很多植物已经存在了许许多多年,像云杉、沙棘、桉树等等。我曾经在阿拉斯加的原始森林中徜徉,真正地感受烈日晴空下植物们遮天蔽日般的伟岸,它们在几十米的高空中彼此攀援生长,就像诚挚的老友们多年后重聚,拉紧的双手便再也不想松开。
之前在影院重温《魔戒》三部曲时,其中树人大战的场景让我更真切地感受到植物和人类的共生性。在托尔金的笔下,树人便是中土大陆最古老的种族,它们团结起来时具有摧枯拉朽的伟力,不仅拯救了两个霍比特人,也战胜了法贡森林的摧毁者。刚看完电影之后的那两天,去小区周围散步,抬头望向高高的香樟树时我总感觉它们会开口和自己说话。如果没有人为的破坏,树木的生命力要远远超越人类的生命极限,它们于无声处创造的生命奇迹多到我们常常视而不见。大到参天大树,小到柔嫩野草,它们萦绕在我们周围,每一刻都在创造着奇迹。
盛行的CityWalk更多关注的是人文景观,而我似乎更愿意去关注口袋花园里常常被人们忽略的小草。它们的种子被鸟雀从四方衔来,即便有园丁打理,它们依然能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有形似麦穗的棒头草,它的穗状花序太显眼,绝不会让人认错;有开出蓝色小花,星星点点地装点了花坛的“阿拉伯婆婆纳”,查了一下它名字的来由,是传说中有一位叫“阿拉”的老头躺在草地上想念自己的老伴“婆婆”,他躺过的草地上后来长出了这些野花,所以就被叫作阿拉伯婆婆纳,这个名称有趣得像咒语,仿佛默念几遍花儿便会绽放。还有蓟,开出的紫色小花形如迷你蒲公英,它的生命力顽强到即便被折断也能重新生长;老鹳草可不像它的名字那般老气横秋,绿叶丛中紫红色的茎蔓上开出的粉色花瓣上有玫红色的条纹,细密如兔毫盏中的纹路;苦苣菜的黄色小花很像小野菊,从外观看感受不到它味道的苦涩,据说它从秦朝时就已经被先民当作野菜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