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国很受欢迎 提到桑拿有点想家

李铭珅 摄

随着中超进入三周的间歇期，上海申花主帅斯卢茨基也选择利用短暂的假期回俄罗斯休整。近日，斯帅谈到了在申花的工作经历以及在上海的生活，同时也表达了对于俄罗斯国家队现状的担忧以及对莫斯科生活的怀念之情。

本报记者 林龙 编译

“执教申花只是取得了暂时的成功”

记者：这是你很多年来第一次在摄像机前接受采访。我想，你是不是染了头发？

斯卢茨基：上海正经历着酷暑，连续两个月内有好几天的气温都超过40摄氏度，湿度也非常大，我的头发快“烧着”了。所以，我总是戴一个棒球帽，训练或比赛时我可能会摘下来，每个星期我还会打几次网球，但不会戴帽子，否则不太舒服。

记者：目前来看，你在申花取得了成功？

斯卢茨基：我更愿意称之为暂时的成功，因为最困难的时期即将到来。

记者：久巴说过，那些认为你再也不可能作为教练而取得成功的人，现在都该大跌眼镜了。久巴还说过，你不在乎外界批评的声音。他说的对吗？

斯卢茨基：我们有很多优秀的教练在俄罗斯赢得过冠军。我们也有很多教练在国外执教过，包括英超和荷兰，还有亚洲，但有谁在国外赢得过冠军荣誉吗？

记者：没有吗？

斯卢茨基：是谁曾有机会为鲍恩（效力过赫尔城、西汉姆联队、英格兰国家队）、厄德高，以及俄罗斯最好的球员戈洛温等人做过优秀的职业规划？俄罗斯还有谁跟他们真正一起共事过并见证他们的成长？再重复一遍。这些球员从不认为我不行，我在乎的是他们对我的评价，而不是其他人，我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和职业精神。至于“喀山鲁宾”的故事，我以前在一次节目中详细解释过了，我不明白，20年的成功竟然就因为两个月之内的失败而被全盘否定。而且，这两个月完全是不可思议的意外，投资没了，我们也就崩盘了。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碰到这样的崩盘。我认为，它不应该毁掉以前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如果谁还要这么固执，那随他便，我不在乎。我管他们干吗？

记者：在娱乐界（脱口秀主持）取得巨大成功之后重新回到教练岗位，很困难吧？

斯卢茨基：我认为，像弗格森或者温格那样长期执教于一家俱乐部的成功将不会再有。当你工作于一家顶级俱乐部时，每场比赛都会有非常大的压力，这与社交媒体不发达的时代迥然不同。因为巨大的压力，教练每年的工作时间也越来越短，尤其是最近两年，可能平均一年也就八个月的时间。所以，对我而言“3+1”可能是最好的方式——在一家俱乐部工作三年，然后休息一年。再换一家俱乐部继续做三年……因为年龄关系，我不可能长期执教于一支球队，克洛普也是。但穆里尼奥做得就很好，他在一支球队工作几年，休息一下，然后再重新上岗。

记者：你曾经无休止地工作过很长时间吧？

斯卢茨基：自从2005年开始，我一直执教了18年都不带休息的，而且那时候我总是希望能证明自己，无论是在俄罗斯还是在国外。

记者：在中国也将不超过三年？

斯卢茨基：我不知道。如果你回过头看，你是可以制定计划。但当每天都要面对重要比赛和压力时，你很难做出决定。而且，很多球员都各有各的问题，尤其是每天都在全世界发生的问题。我希望我说得没错，但不是一切都是我能决定的。

“我工作不为钱，怀念家乡的生活”

记者：你计划过退休年龄吗？

斯卢茨基：还没有。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出自兴趣和热情，我也都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如果我觉得自己无法再燃烧了，我可能就会选择退休。我从不是为了钱而工作，这种激情之火可能会在一年之后熄灭，也可能还需要15年。

记者：聊聊T联赛（俄罗斯新流行起来的街头足球联赛）吧？

斯卢茨基：我恰好成为了T联赛的大使。虽然对规则我不是特别熟悉，但我参与了它的制定。我更喜欢“盒子足球”，这属于我的童年时代。在现代化和文明的约束下，再也看不到“盒子足球”的味道了，但它依然存在，也有更激情的规则。在我看来，它更适合“街头足球”本身的本义。我踢街头足球很擅长的，而且从中能够得到更多的童年乐趣。此外，我能欣赏其他多种规则，包括以前的职业球员也参与到街头足球联赛当中，甚至演员也参与进来，让街头足球更有吸引力。我相信我儿子的话，他是街头足球的铁粉，他告诉我，街头足球的一切都很酷。记者：这次你踢了吗？

斯卢茨基：我被久巴邀请进了他的球队，但当时我恰好也被安排了解说街头比赛，所以我就只踢了2分钟。

记者：久巴说你怀念莫斯科，这是你3月份以来第一次回来，感觉如何？

斯卢茨基：现在我很自由，但当教练的时候却一点个人时间都没有。昨天我去了伏尔加格勒，这是我一年来首次观看大学联赛。而且，时间非常紧，我有三个约好的会面，所以要不停地赶路、换衣服、赶路……恰好又赶上了T联赛。当然，回到俄罗斯会见这些老朋友让我非常兴奋。

记者：谈谈这座熟悉的城市。

斯卢茨基：我曾在那套公寓里住了半年。现在又重返故居，我很开心。我和儿子散了一次步，谈了很多。而且，俄罗斯的天气真棒！

记者：在莫斯科有什么必须要去的地方吗？

斯卢茨基：当然，我有一些计划，但很遗憾，莫斯科的戏剧季还没有开始，我只能看一场商业演出，但并不喜欢。说老实话，我的这个心愿并没有得到满足。我这次来莫斯科主要也是履行“T联赛形象大使”的任务，虽然占用了不少时间，但很重要，我也乐意。

记者：36岁的久巴离开火车头俱乐部后一直没有找到新的下家。

斯卢茨基：我也很奇怪，以他的能力、经验、性格、状态和魅力，在任何一支球队都是能做出贡献的。

记者：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些秘密，比如久巴接下来会加盟哪个球队吗？

斯卢茨基：我恰好清楚这个秘密。但对于转会，我的观点是：水到渠成。如果转会完成了，我们可以去讨论。如果没成功，讨论也没意义。

“通宵打游戏危害很大中国男足不比韩国差”

记者：你喝过中国的白酒吗？

斯卢茨基：是的，它甚至超过60度。我想说的是，球员们给我以及我教练团队的见面礼就是白酒，因为固有的印象——俄罗斯人都喜欢喝伏特加。为什么不尝尝当地特色的白酒呢？我们都喝了，味道非常棒。此外，在喝酒方面，中国人和俄罗斯人比较像——但他们不是愚蠢的“酒鬼”。我在俄罗斯的街上、饭店或者旅馆里经常会遇到烂醉如泥的人，但中国人在这方面有文化得多，虽然他们也是一个喜欢喝酒的民族。

记者：球员们也很喜欢喝酒吗？

斯卢茨基：游戏比酒更有危害。几十年前的俄罗斯、英国或者其他很多国家都能经常见到喝醉的球员，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电脑游戏。它比伏特加更有危害。球员们会通宵打游戏，然后在不睡觉的情况下去训练，这太可怕了。相比之下，喝上几杯伏特加，然后倒头就睡，这样反倒更健康。

记者：那你在中国一切都顺利吗？

斯卢茨基：当然不，我很怀念俄罗斯的桑拿。我是桑拿的拥趸，因为这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静修，对我的精神、肉体、情感，还有健康都大有好处。另外，还有戏剧，这是我在中国最怀念的两点。餐饮方面就没问题，上海有很好的俄罗斯餐厅。

记者：对于你去中国执教的决定，俄罗斯国内有很多批评声？

斯卢茨基：我不喜欢这些所谓的批评，如果你不了解，你没资格说它不好。足球在中国非常受欢迎，平均每场联赛会有四万观众入场。我在中超的知名度超过了俄超，甚至我当俄罗斯国家队教练的时候与之也不能比。上海申花基地是我曾见过的最现代化的足球训练基地，无论是科研水平还是技术手段和方法……我甚至在欧洲也没见识过。现在我们将出征亚冠精英赛，这是一项了不起的赛事。

记者：那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声音？

斯卢茨基：我对于他们的无知感到很无语。既然你对中国足球一无所知，你甚至连一个中国球员的名字都说不出，你凭什么说“太糟糕了”。为什么？根据什么？如果我想知道一个人的意见，我会直接问他。但如果没有，你所有的话都是无稽之谈。

记者：那中国球员到底怎样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斯卢茨基：前不久俄超联赛公布了五名速度最快的球员，申花至少拥有五名速度跟他们一样快的球员。而且，我和助手瓦西里都认为，申花的两个中卫比所有俄罗斯后卫都更强。当然，在其他位置上还是俄罗斯的球员水平更高。如果中国和俄罗斯在比赛中相遇，可能俄罗斯会更强一些，但差别不大，而且我不认为差距是肉眼可见的。再比如，中国与韩国的（足球）水平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