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战术失去了意义

沈雷

写此文时，国足与新加坡的次回合比赛尚未开打。不过，结果其实已不重要了。无论是赢十个，还是再次被逼平，中国足球第十三次冲击世界杯的希望都要寄托在主场必须击败泰国队之上。

看国足比赛四十年，前半段作为爱好，后半段作为职业，无论什么身份，都得学会计算，计算出各种可能的出线形势，大部分时候都落了空。这其中仍有细微的差距——至少在十年前（乃至更近一些），泰国队这样的对手不会作为计算对象，虽然也有被爆冷的时候，但这些分数再被“划归账下”；需要费神计算的比赛是那些与我们差不多、或者更强些的对手——将泰国列入计算对象，已经充分说明了在我们退步时别人都在进步的现状。

在客战新加坡前，国内涌出一股“就该轻松胜出”的乐观论调。这大抵与没看比赛的人赛后跟着短视频博主一起大骂国足无能，属于同一类情绪。其基础建立在对近年来除了中国以外的亚洲足球全部进步的无知之上。

用一支省队就能轻松战胜新加坡队的时代（确实真实地发生在1992年亚洲杯预赛上），早就一去不复返了。2006年的亚洲杯预赛中，朱广沪带教的国足对阵新加坡就不过是主场1比0（还是靠终场前的点球绝杀）、客场0比0，五年后，卡马乔的球队也只是在主场净胜新加坡一球（靠10分钟内主裁判连给两个点球，才扳平比分）。

中国足球的退步用“肉眼可见”来形容，都有些不够贴切了。比退步趋势更可怕的是看不到重新起势的希望。足球之希望，一定建立在人才梯队之上。目前国足球员的年龄段涵盖从1989-1990年到1999-2000年，这些年龄段球员的整体质量与年龄成正比，但又强于2001-2002和2003-2004年龄段。换言之，在看得见的未来，接班的球员质量只会更低（就整体而言，而非个体）。至于更远一些，2005-2006年龄段质量略有回升，据说现在各地的U10梯队更是数量和质量都比较令人满意，但前者是画饼充饥，后者是虚无缥缈。对眼下及未来的五六年里，都于事无补。

对于中国足球，确实又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过往几十年来，从没像今天这么糟糕过。没有苗子就不可能有产出，而培育一个年龄段足球人需要的时间以十年起步。谈论战术层面已经失去了价值，战略上又该怎么走呢？不提前将眼光放在十年后乃至更长久，恐怕只能在一个个死循环里打转了。